虽为一代文士,却从小就喜欢谈论军事。时,西北党项族对宋是时附时反。到了该族首领元昊掌权时,他就不再甘心臣服于大宋王朝了。康定元年(1040),元昊起兵。范仲淹再次被召入朝,恢复了他以前担任过的天章阁待制。若仅只是天章阁待制,那么这是个闲官。事实上,这次召范仲淹入朝,就是要利用他的军事才能对付元昊,因此同时让他兼知永州军,后来又改任陕西都转运使。他得知延州(今陕西延安)一带关防失守,便自告奋勇去守边,宋仁宗就委他为户部郎中兼知延州。范仲淹未到任前,此地按官阶高低决定带兵之多少,如总管领兵一万,钤辖领兵五千,都监领兵三千。敌人来犯则官小者先带兵迎敌,至于这迎敌的将官是否胜任,那是不管的。针对这不合理的情况,范仲淹明确地指出:选择迎敌的将领不考虑他们的本事,只按官职大小来排定出兵的先后,这就是打败仗的原因。他到任后,将州兵集中起来,共得一万八千人,再一分为六,每位将领带兵三千加以训练。
敌人来犯,则根据进犯之敌的多少派兵迎敌。第二年的正月间,下诏要范仲淹主动出击,范仲淹没有盲从,而是依据延州的现实情况,提出了正确的应对之策。范仲淹向皇帝报告说:正月间正是塞外十分寒冷的时候,大雪茫茫,此时出兵,我们的军队难以隐蔽,容易暴露。等到春暖之时,这个时候敌人马瘦人饥,我们出兵容易取胜。他进一步献策道:鄜州(今陕西富县)、延州靠近西夏,是羌人必由之路。希望能暂时按兵不动,让他以恩对之招抚,若贸然动兵,已和羌人建立的交往可能会断绝,那么,这一片地方的安定就会遥遥无期了。他建议可先攻取绥、宥等地,占据要害之处,屯兵营田,如此,茶山、横山等地的老百姓就会扶老携幼来归附了。宋仁宗听取了他的这些建议。果然,当地羌、汉各族百安定下来了。
范仲淹为将,号令明白,赏罚分明,爱抚士卒。边境有警,他和时任枢密副使的富弼一道领兵御敌。皇上赏其黄金百两。范仲淹并没有将这笔财富占为己有,而是全部分给了随他出征的将士。
在军事上,范仲淹与另一文人军事家韩琦齐名,时称“韩范”。但在与敌对阵时,范仲淹能审时度势,根据实际情况决定用兵策略。一次他和韩琦一道领兵到了前线,韩琦决定立即分兵五路进攻,范仲淹驻守庆州城,认为不应立即进攻。那时任秦州通判兼经略判官的尹洙奉韩琦之命,到庆州来约范仲淹一道出兵。范仲淹对尹洙说:我军刚打了败仗,怎么能率兵深入呢?以现在敌我双方的实情来看,若立即开战,我军只会战败,因此,现在不是和敌人作战的时候。尹洙听了,叹惜道:您不及韩公啊。韩公说:用兵应当将胜负置之度外。现在看来您处事过于谨慎,这就是您不及韩公的地方啊。范仲淹回答说:大军一动,就关系着千万人的生命,若置胜负于度外,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能如此打仗。尹洙说不动范仲淹,只得回去交差。韩琦不听范仲淹的建议,率兵出击,结果遭到元昊的伏击,全师陷没,大将任福战死。韩琦领着残兵败将返回时,那些拦在韩琦马前号啕大哭的阵亡将士的父兄妻儿,就有几千人之多。这些人拿着阵亡者穿过的衣服,烧着冥币哭道:你们跟随招讨使出征,如今招讨使回来了,你们却不幸战死了。你们的魂魄若认识路,能跟着招讨使回来吗?痛哭之声震天动地。韩琦也悲痛流泪难以行进。范仲淹得知长叹道:这种时候,是很难将胜负置之度外的啊!
范仲淹主政过邠州、延州、泾州和庆州四地,这些地方与西北少数民族比邻。因他治理有方,百姓们能,因此,他深受这些地方百姓的爱戴。特别是羌人,对他非常尊敬。由于范仲淹是以龙图阁学士身份出任这些地方的行政长官的,羌人便尊称他为“龙图”。